怀念寒冷

Original 贵平老师张贵平 2024年11月08日 10:05

遇见一个朋友，说他刚去了一趟集宁，冷。

突然想起，很久没体验过寒冷了。

最冷的记忆，是有一次在乌兰察布集宁区的大街上，感觉衣服冻硬了。寒风吹动衣襟，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。

集宁，纬度和北京差不多，但冷得多。位于内蒙古高原，海拔高，正好是个风口，冬天从西北一刻不停刮来的冷风，凛冽地很。稍微开点门缝，冷风立即钻进来。

冷，通常是冷得嗖嗖的。棉袄棉裤，棉靴棉帽棉手套，穿多少都能冻进来。身体使劲往紧了缩，冻的身体都小了。连狗都冻的直哼唧，缩成一团盘卧着。牲灵的皮毛一根根竖直着，整个大地邦硬邦硬的。

雪，从天空飘落下来，覆盖着大地。鸟儿在半空盘悬，没法落地，没处觅食。残雪积在背阴沟、半山腰，一个冬天化不了。大小动物，仿佛一下销声匿迹了。

集宁供暖期，长达6个月。外面冷，屋子里暖和。忙碌的人们，进入漫长的休息期。村里人，除了给牲灵添喂草料，一个大冬天，基本啥也不用干。劳作半年，僵倦的身体得到休息。

若是刮风，卷着残雪，呜呜的风声嘶吼着，在寂静的暗夜里，顺着缝隙，吹进屋子里，油灯的火苗扑扑地跳动着，这黑夜中的温暖与光亮让人格外注视。

漫漫冬夜，钻在被子里，冷的不想露出头来。一个后半夜，家里的水缸就能结成冰。早晨醒来，看见父亲一边劈材，一边砸炭。不一会儿，火炉被烟囱的大风抽的呼隆呼隆响，家里渐渐暖和起来了。

到了冬至，太阳矮矮地挂在最南边，迟迟不愿意出来，又匆匆落下山了。不过，冬日的太阳，最温暖，也最亮。若是有个背风的地方，照着太阳，暖洋洋的，很享受。

过了冬至，太阳一天天回归。日头越来越高，天越来越长。最严寒的日子里，孕育着崭新的生机，万象准备着更新，万物等待着不久之后的复苏。

故乡乌兰察布，现在大概又要冷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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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贵平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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